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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三章伴君伴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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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三章 伴君伴虎

“啊——”不知哪個小姐帶頭喊了一聲,其餘女人立馬裝腔作勢,各自尖叫起來,嘴上咒罵著:“作死的醜八怪啊,出來嚇唬人嗎。”

這時,船上的公子哥們紛紛站了出來,過了一把護花使者的癮,沖錦年吆喝道:“醜東西,就您這副尊榮也出來游湖,存心煞風景嗎?”

如此,一群紈絝聚到了一起,你一句我一句的,什麽傷人說什麽,伴隨著一陣哄笑聲,讓我恨得牙癢癢。

“兔崽子的。”老娘實在氣不過了,從茶桌上取了幾只茶杯,瞄準了那幫龜兒子之後,猛地投擲出去,因為準頭不錯,當場就讓他幾人腦袋開了花。

“大膽!連禮部侍郎家的公子也敢傷,不要命了嗎?”不知哪位小姐喊了一聲,其餘人等立馬掐腰看了過來。

錦年重新戴上了面具,冷笑了一聲,道:“便是傷了又何妨,區區一個侍郎而已。”

“好大的口氣!”那侍郎家的公子說著,揮了揮手,命船夫將船駁近了,準備上前找我們算賬。

我本著身份特殊,還是不要惹事為妙的態度,趕緊命船夫加緊速度駁岸,卻不料對方竟是緊追而來,這一番折騰之下,硬是把船劃出了龍舟的氣勢。

瞧著他們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趕了上來,我正後悔自己方才的行為太冒失了,卻聽著不遠處傳竟來了朱厚照的一聲吆喝:“小黃鸝!”

被朱厚照千回百轉的呼喊惹了一身的雞皮,我循著他的聲音看了過去,只見那金閃閃的男人正左擁右抱了兩名嬌滴滴的歌姬,前胸後背還貼著兩個小妞,一副縱情聲色,淫靡不堪的場景。

所謂昏君,他果然當之無愧。

我回眸看去,只見身後的船步步緊逼,無奈之下,趕緊運功跳上了朱厚照的“賊船”,卻不料那男人猛地甩開了身邊的四貼膏藥,然後長臂一揮,將我攬進了懷裏,嬉笑著說道:“許久不見,竟急著投懷送抱嗎?”

我面上一僵,忽悠聽著那緊追而來的公子們矛頭一轉,看向了朱厚照,喝斥道:“哪裏來的登徒子,光天化日之下,竟對人家姑娘意欲輕薄!”

朱厚照單臂摟了我不放,另一只手甩開了折扇,道:“沒瞧著是她自個兒紮我懷裏的嗎?”說著,攬過我進了船艙,責令其餘女子留守在外面。

錦年雖是看在眼裏有些不悅,只是礙於朱厚照的身份,終究是沒有阻攔。

放下簾子之後,朱厚照輕挑了一下青花瓷的香爐,問我道:“這許久不見朕了,可是思念?”

“怕是讓皇上失望了,草民整日除了吃喝拉撒,外事一概不想。”我沒好氣地說道。

他輕輕一笑,捏起了我的下巴,道:“看著消瘦一圈了,既不是思念朕,便是思念你那外出的相公了吧?”

我面上一僵,問道:“皇上身居廟堂之上,居然連個普通小老百姓的事情都牽腸掛肚嗎?”

“裴琰可不普通啊,據朕的探子來報,那安化王雖素有謀逆,卻一直沒有出手,這一次突然炸毛了,正是裴琰做的手腳。”朱厚照說著,親自為我倒了一杯茶水,無視了我瞬間難看的臉色,說道:“不管怎麽說,這次還得謝謝裴琰,朕早就放心不下那安化王了,怕他勢力越發壯大,早晚要成為朝廷的威脅。這廂倒好了,他被裴琰這麽一激,竟是沈不住氣提前發兵了,想著拿下他那是易如反掌。”

我只覺得脊背有些發涼,這朱厚照看似昏庸無為,原來私底下一直有所動作嗎?裴琰的一舉一動竟也被他看在了眼裏?

見我不做聲響,朱厚照舉起了茶杯,道:“嘗嘗看,今年頭一道的龍頂茶,可是香醇。”

“哦。”我答應著,心些不安地瞥了朱厚照一眼,然後喝了一口茶水,說道:“草民是個粗人,不懂得品茶。”

“呵呵,沒事,朕可以手把手的教你。”朱厚照說著,微笑著看向了我,說道:“隨朕回宮吧,朕可以傳授你很多事情,包括那太監不能傳授你的——房事。”

我眉頭一皺,道:“皇上莫不是又在開玩笑了。頻頻調戲人婦,怕不好吧。”

“朕沒有跟你開玩笑,趕在劉瑾那老東西出事之前,你若是做了朕的女人,到時朕還有借口留你一命,若是劉瑾罪名坐實了,按照我大明律法,作為他義女的你,也當誅。”

我心裏一驚,又出了一身的冷汗,幹笑著說道:“皇上在說什麽呢,草民聽不懂。”

“朕就快替劉瑾壓不住了,從前雖然民怨載道,但是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,這事過了就過了,如今被安化王這麽一鬧,全天下都在聲討劉瑾,朕想著揣了明白裝糊塗也裝不下去了。一旦有人呈上了劉瑾的罪狀,朕就得給眾人一個說法了。”朱厚照說著搖了搖頭,道:“朕念他這麽多年來,也算是盡心盡力服侍過朕,可算是亦師亦友亦父,所以朕還真是舍不得他死。可是,真要列舉他的罪狀,光是朕就能數上好幾條,若是別人想著治他,朕更是救不了他。”

我心裏突然不是個滋味,這劉瑾早些年也許真的只是玩弄權術,但是對朱厚照尚未有過二心,可近年來明顯逐漸不滿於現狀,想著追求更高的權利和地位了。所以,這份感情早就變了質。可惜這年輕的皇帝空有一個好頭腦,卻缺少了防人之心,天真的以為身邊的奴才們都是一心向著自己的。

“皇上,是不是只要有人呈上了劉瑾貪贓枉法陷害忠良的證據,就絕無生還的可能了?”我問道。

“只要他沒想過造反,朕都可以放他一條生路。當然,若是你有心要救你義父的話,嫁給了朕,朕更有理由饒他不死了。”朱厚照說著,伸手撫上了我的面孔。

我心裏驟冷。也就是說只要劉瑾沒有意圖造反的證據落在朱厚照的手裏,這男人還是會想著放他一命嗎?這樣一來,裴琰豈不是白忙活了。

“說到底,你究竟是和裴琰一條心,還是和劉瑾一條心呢?”朱厚照饒有興趣的看向了我陰晴變幻的面孔。

“一個是對我有著養育之恩的義父,一個是和我結為夫妻的相公,若是可以,我只希望他們都好好的。”我垂下了眼簾,說道。

“說這話,不覺得心虛麽?”朱厚照輕笑著,繞過了那黑檀的矮桌,然後與我並肩坐下,說道:“朕這輩子執念的東西很少,想來你也知道,江山,土地,子民,功績,都未曾放在心上過,唯獨你,一直存了一份希冀。如若可能,朕還是希望你能放棄裴琰,隨我回宮。”

“是嗎。”我笑笑:“皇上只是覺得草民有趣而已,比著您宮裏那群奴顏婢膝的寵兒們,我這不畏強權一心作死的人一定很特別吧。可也正因為我這性格,去到宮裏只能換來一時的榮寵,可皇上新鮮勁一旦過了,我這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性格反倒會為我招致禍端,不是嗎?”

“你難道就沒想過,朕會為了你從一而終嗎?”朱厚照厚著眼皮說道。

“不可能發生的事情,草民才不會去想。何況,草民又不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,有了裴琰,還惦念著攀龍附鳳。”我說著,往一側挪了挪身子,然後躺在了席子上。

朱厚照倒是舔著臉跟了過來,然後規規矩矩地躺在了我的一側,說道:“你這女人長得不怎麽樣,倒是格外招桃花呢,依朕看來,臨船上那小哥對你也有意思吧。呵,朕尚且多情,身邊還有女人能紓解一下苦悶,那小哥卻是一根筋,滿心滿眼都是你。”

我一怔,問道:“你如何知道?”

“看他一臉的蕭瑟和苦逼啊。”朱厚照說著,我往外探了一眼,只見錦年正孤零零站在船尾,身形筆直,發色如雪,面上的表情雖然淡淡的,卻道不出的淒冷孤寂。

也許,他就是用這樣的姿態,一直在等著我也說不定……

心裏某一處突然一痛,腦海裏有一幕緊跟著一閃而過。

那是某一夜,突然心血來潮的我收拾起包袱,推開錦年的房門之後,將熟睡中的他用力扯了起來,催促道:“趕緊收拾,我們上路。”

他睜開了惺忪的眸子,因為夜色太深,臉上的疤痕便模糊了許多,一時間竟有些虛無飄渺的感覺,隨手攏了一下頭發,問道:“做什麽?”

“私奔啊。”我回答的風輕雲淡。

他一怔,接著便甩開了我的手,說道:“你沒完了是嗎,又想出損招對付我了是不是?無聊!”說著,翻了個身,便又躺了下去。

那一次我終究是沒有走成,只因為那個唯一能陪我的男子拒絕了我。

也許是我平日裏古怪的行徑讓他對我早就失去了信任。可那時的舉措,卻是我已經下定了決心。

不過,有些人錯過了,就真的錯過了。

同樣的“私奔啊”,我是再也不可能對他說第二遍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第二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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